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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天，母鴨死了

    我看到它們偎在一起的小小尸體時，終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在農(nóng)村，他除了學(xué)會偷雞摸狗，還學(xué)會了一門吃飯的營生——收殮

    1978年他上調(diào)回城，被分配到搬運公司

    他天生得一副好力氣，人家一次只能馱一包120斤的糖，他卻能輕輕松地一次馱二包，所以他下班總是比較早

    平日里，要是周圍鄰里有老人故去，他會熱心地幫幫忙，由于他膽大心細又善于辭令，不幾年就在收殮這行當里小有名氣

    　　就這樣我們到電影院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一點多了

    我們四個人坐在一起看了一部電影，后來我困了，扒在椅背上睡著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河他們不見了

    我一排座位一排座位的找過去，在其中一個情侶座上發(fā)現(xiàn)了小河和小禾，他們像所有的情侶那樣，緊緊地抱在一起

    我繼續(xù)找，在另一端的另一個情侶座上，發(fā)現(xiàn)綺麗躺在那里，全身縮成一團

    我問她怎么了

    她說太冷了，這里在空調(diào)下面還好點

    我在她后面的座位坐了一會兒，覺得還是冷得要命

    我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把剩下的兩部電影全看了

    顧若若喜歡的人，是周小天

    　　那場景我永遠如歷眼前，那是他來城里住后不久，我去看望他，在小院中一同欣賞他來城后培育的幾盆花草，我知道他耳背，就很少說話，只是用微笑的肢體語言同他溝通著父子多年的默契，其實我的一個眼神父親就知道了我的全部

    當時風靜天和，四月的夕陽映在父親的臉上，愛意融融，我一時也忘卻了世事的瑣碎與工作的繁重，覺得那時那刻是歲月恩賜給我的一個奇跡，心止如水卻情溢周天

    也許是我不該問的一句話，卻讓父親落淚了

    　　我當時只是隨意地輕聲問父親：“爸，我奶奶去世二十年了吧！”父親先是微微一驚，隨后卻像是滿腹心事地“哎”了一聲，原來耳背的他把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啊

    接著他就按捺不住激動，告訴我他想給祖母換一口木棺

    后來我將此事告訴了給家人，特別是給老家的族里人說了，他們都說換棺好是好，可再破了墳氣也不吉利，還是不換吧

    這事也就罷了，但它卻一直是纏繞父親和我的心事，老以為祖母在別世被倒塌的房子壓著呢，至今亦然

    按說父親是不相信迷信的，但我卻特別理解他的這番心緒，因為這里面飽含了多少天上人間的至愛親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