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晚春的黃昏中進入武陵山區(qū)的腹地—龔灘
那時夕陽正在西邊沉酣著酒醉者的夢,用一片青翠與酡紅籠罩著這個萬物正在演繹著生命的華美燦爛與岑寂消亡的大典的季節(jié)
我們到山上,為的是砍回一背背柴禾,讓家里的灶爐能夠準時升起溫暖的炊煙
在我印象中,那時蒼山上的樹木似乎要比現(xiàn)在多,各種形狀的樹木擠滿了山上的每一處天空,枝干粗糙的赤松,長滿青苔的栗樹,樹皮光滑的水冬瓜樹,苗條清秀的白楊條,這些樹木有層次地生長在大山間,比較干燥的山坡是松樹,有溪流的山坳間則是成片的白楊條,大片水冬瓜樹生長的地方則一定會有碗口粗的地下山泉從樹根下涌出
生長栗樹林的地方則一定是很濕潤的山地——我們所找的柴禾,大多是栗樹,這種樹的枝干木質(zhì)堅硬,燃燒起來火力很旺,火苗過后,余燼還能散發(fā)出很長時間的余熱,足可供一個晚上的燒水煨茶
而那些燒起來雖然火力很旺但卻濃煙滾滾的松柴,我們當時是不屑一顧的
蒼山給人的印象是一座水淋淋的山,以致多年以后,我在聽到有人把青山比作綠色水庫時,馬上就感到這一比喻是十分確切的
它的離開也許只是因為一場感冒
誰知道呢,那時沒有現(xiàn)在這樣多如牛毛的寵物醫(yī)院
有過真正愛過的動物伴侶經(jīng)歷,才會懂得“寵物”的稱謂對某些人群來說是多么輕薄
小的功夫總蓄意快些長大,總說到了十八歲此后你要擺脫雙親親,到了十八歲你要做很多已經(jīng)雙親不承諾的工作,但真的到了十八歲華誕的功夫,卻又蓄意本人仍舊一個兒童,仍舊一個高枕無憂,惟有十五六歲的年齡,十八歲多好的芳華與時間,但卻會在不經(jīng)意間,從你的指尖溜號
這時候仍舊是晚秋了,一部分靜靜地走在溫柔的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