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女孩都曾理想過本人的婚禮,我也不不同,在我的夢里,一律有純潔的婚紗、閃爍的鉆戒、如云的來賓、甘甜的小窩,但真的確定匹配了,卻是一場赤貧如洗的裸婚
82、你當我是個風箏,要不把我放了,要不然收好帶回家,別用一條看不見的情思拴著我,讓我心傷
12、矜持過甚就變成荒謬,自大過甚就變成驕氣,規則過甚就變成固執,盛開過甚就變成慫恿,莊重過甚就變成擺架,謙和過甚就變成薄弱,和藹過甚就變成服從,膽大過甚就變成張狂,才干過甚就變成自私,爽快過甚就變成輕率
人生有度,誤在失度,惜在過渡,佳在過度
說到菜地要說到挖菜地那會,原先妻子是愛養花的,在我們的門前也有幾許的綠氣象,但這綠終究是嬌貴的東西,她要有陽光和雨露,我本是生性疏懶的人,伺候這些東西自然是缺乏耐心地,這些綠終究因我的疏懶和妻子忙于家務不常料理而枯萎了
我說給妻子我是火命,這東西干枯也是在情理之中
況且你也沒有時間來擺弄它們
在我看來花草猶如尤物,對她們,你沒有十二分的耐心,沒有十二分的柔情是對付不了的
妻子在我勸告下算信了,慢慢放棄了養花弄草
于是養花算是告一段落了
那么接下來養點什么呢?養狗養貓嗎?但自從看了鄭振鐸的《貓》以后,我對于養這些生靈有了抵觸,花草你是不必和她聊天說話的,但小狗小貓就不同,他們仿佛小孩子總有點通人性,不理他們覺得是罪過,還是不養為妙,不然她們寂寞起來,還要陪他們
于是此事又擱淺了
放置一邊以后,妻子卻說:“這綠氣都沒點,感覺怪不習慣,春天里連只蝴蝶都見不到,這日子就是滿目蒼白,毫無生氣了
于是鼓動我去挖塊菜地
誰知選來選去竟是院角那塊堆滿瓦礫的地段
藥鋪的主人是一個姓石的赤腳醫生
年輕時跟一個逃荒到這里來的老中醫學過幾天醫,后來又參加過幾次區里組織的培訓班
在文革那會兒,他理所當然地牢牢占據著村衛生員的寶座
那時有幾種人是很吃香的,一是衛生員,還有就是公社的電影放映員,和毛澤東思想宣傳員
他們不必像貧下中農一樣下地干活,令人羨慕地避免風吹雨打,日曬雨淋,隊上還要記公分
姓石的醫生是有名的干腳漢(家鄉方言,意為不下地干活的人),在我記憶中就沒看見他干過一次活,即使是改革開放以后,他也是這樣,把地里的活都留給老婆孩子去做,土地上的事情一概不問
我每天放學后,經過他的鋪子時,要么看見他在埋頭看書,要么就是在給人看病
我不知道他從哪里找來那么多的書,他最喜歡看的是《紅樓夢》
在他屋子的墻上貼滿了用毛筆摘抄的《紅樓夢詩詞》,寫得龍飛風舞,潦草之極
像什么“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之類的東西,還有李白和杜甫的一些詩句
當時沒多少人對他成天叨念的這些東西感興趣,這些東西又不能當飯吃,念他干什么
在我稍稍能看懂一些書的時候,他曾很慷慨地借給我一本《聊齋志異》看,看完以后似懂非懂地和他探討過書中的故事情節
只要有人和他說書上的事,他就很高興,可以和你說上一天一夜,而他也非常善于講故事,常常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講得滿臉通紅,想聽又不好意思,不聽呢又覺得很可惜
我從他那里聽來的東西,遠比在中學的語文課堂上聽到的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