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種突然的大疾病將使武漢成為第一次匆忙的受害者,但我希望我們抗拒一個可怕的病毒,而不是愛情
正是由于這場煙霧的戰(zhàn)爭,我們的心可以更緊密包裹,它與之不同
不要害怕與這種疾病的恐懼接觸的一切
立于西峰頂,風四周一望,盡管遠處漫布著煙霧,但仍覺心胸開闊,那些險峻、高聳的山山嶺嶺在我胸中了
孔夫子登泰山,一覽眾山小,因為所有的山裝到了他胸中
拔地而起的華山在我腳下了,有意無意,我像一株華山的樹,立著,挺直了身子
風徐徐而來,我沒有疲憊的感覺,到是有一種興奮,這種興奮是在山腳和半山腰上所沒有的
人之爬山,到山頂與沒到山頂?shù)母杏X是不一樣的,也許到半山腰此山入到胸中還遠沒有一半,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因為位置所限,無法看到其一半
看來,登山的感受是以登上的高度為基準,按幾何倍數(shù)增長的,所以爬山不斷不能半途即止,要有一種不到黃河非好漢的決心和毅力堅持到底
五、當相愛的兩個人想要放手時,請再牽一牽手吧
如果在牽手時還有不舍,還有依戀,還有愛,那么,就請不要放手
所以,當戀人中的一個想放手時,請另一方輕輕地說:親愛的,讓我們再牽一牽手好嗎?牽手了就不放了,好嗎?可能,這一牽,就是一生了
祖國一詞所具有的深刻內(nèi)涵,其實是任何一個漢語詞匯都無法比肩的
她是那樣的深厚,那樣的廣博,那樣的神圣,那樣的高遠;她又是那樣的樸素,那樣的簡潔,那樣的溫馨,那樣的平易
祖國是一種包容,一種厚度,一種風骨,一種胸襟,一種品質(zhì),一種分量
有時,她比高聳入云的珠穆朗瑪還要巍峨,還要雄峻;有時,她又比一滴露珠還要謙遜,還要平和;有時,她是支撐我們巍然站立的那根挺拔的脊梁;有時,她又是安頓我們的光榮和夢想的寧靜港灣;有時,她不過是我們心靈深處灼灼燃燒著的一滴熱血;有時,她又是指引我們回歸家園的一座燈塔或者母親呼喚我們的乳名那般親切而悠遠的一聲召喚
/> 母親走過去,拿下那把鐮刀,看了看,嘆息一聲:已經(jīng)生銹了
鐮刀是我要的,五一回家,很好的麥苗,正在抽穗揚花,我對母親說,想到麥田看看,順便割些草
母親找了好半天,才在西廂房的窗戶上發(fā)現(xiàn)了它,窗戶上掛滿了鋤頭、镢頭、鏟子、抓鉤、耙子,小小的鐮刀就藏在最里面,落寞的如同一粒灰塵
那是祖母曾經(jīng)居住的屋子,土墻,灰瓦,窗戶很小,很老式,木頭的窗格,橫一道,豎一道,四四方方的鑲在墻里,那些農(nóng)具都有手,就抓在這些窗格上,一抓就是多少年
祖母喜歡住在那里,西廂房冬暖夏涼,冬天的早晨有太陽,夏天的午后有陰涼,東廂房恰恰相反
天冷的時候,窗戶上貼上紙,冬天刮風,呼啦啦直響,祖母說,風嫌冷,想進來暖和暖和
后來,所有的老屋都拆掉了,獨獨留下了它,祖母說,土墻屋好,溫和,習慣了,就不愿動了,我們也就沒有拆
后來,祖母去世,小屋也就成了堆放雜物的地方:淘汰的糧囤,不用的水缸,閑置的犁鏵,散架的地排車,甚至還有原先生產(chǎn)隊的一家石磨,生活如石碾般一圈圈滾著過,一些東西出現(xiàn)了,既方便,又耐用,一些古舊的東西就開始慢慢長銹、消亡,生生滅滅間,只留下一枝獨草,年年挺立在陳年的瓦縫里
看著鐮刀的團團銹跡,母親說,讓你爸找一塊磨鐮石,給你磨磨,好用
父親在院子里找了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磨鐮石的影子,他摘掉帽子,撓撓頭:有了收割機,鐮刀很少用了,連石頭也找不到了
母親要出門去借,我攔住了她:不用,我只是想看看麥田
村邊是一處池塘,塘水很清,幾個孩子站在塘邊打水漂,一塊石片貼著水面迅速的滑行,講著童年的故事
塘南面,就是我家的麥田
一道埂,一塊田,又一道埂,又一塊田,長著我家的小麥,一片井字形麥田
風從南面吹來,麥穗已經(jīng)很沉,擠擠挨挨,你碰著我,我碰著你,麥田發(fā)出刷刷的聲音,像一處綠色的森林
很小的時候,我就以為他是森林,小時候的麥子很高,很稀疏,我經(jīng)常穿著短褲在麥田的壟間來回穿行,走累了,就坐在麥子下面,抓住一株開花的小草,把它從纏繞著的麥棵上解下來,戴在自己的頭上
有時候,我會發(fā)現(xiàn)一棵新長出的桃樹苗,誰家的孩子把桃核吃在了肚里,桃核在著急中鉆了出來,長成一株綠色
我把桃樹苗用鐮刀挖出來,連著土,圓圓的一團,回家,放在水缸的下面,等著大人回來,栽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每一棵樹都有來歷,父親就經(jīng)常回憶,這棵榆樹是你從菜園子里撿的,有點彎,長大后就歪了脖子,那一棵杏樹是你從別人手里搶的,折了幾個小枝,就總是一邊長得旺,一邊長得差,為了這棵桃樹,你丟了一把鏟子,為了那棵梨樹,你丟了一把鐮刀
麥田,淹沒了我的童年
祖母去世的時候,是在一個春天,祖母的墳就在我家的麥田里
春日的麥田一片油綠,矮矮的貼著地面,偶爾一朵淡紫的小花從麥從間探出頭來,像個淘氣的孩子
每當晚霞滿天的時候,我就會來到這里,陪著祖母
遠處是一座小山,記憶里的那片山,曾開遍杜鵑,一個采花的人,在山林里歌唱穿行,然后攜滿鮮花下山,滿山都是花,滿野都是云雀
小時候,我就在那里托著腮,呆呆的坐著,念著山外的世界
我喜歡聽不遠處傳來的汽車喇叭的叫聲,透著幾分神秘,然后,就想象城市的天空,那些高高的雙層巴士,裙帶飄香的女人,永不停電的夜晚
總希望,有一天我能成為其中的一員,逃離農(nóng)村的土地,逃離這些麥田,我不再做農(nóng)民
我開始離家上學
初中時,一個周回家一次,學校在鎮(zhèn)上,雖然四周依舊是麥田,但是多了一道墻,墻內(nèi)的讀書聲明明朗朗,墻外的牛哞聲深厚低沉,心開始變得局促,漸漸消磨了童年時的頑劣與野性,文了起來;上高中,一月回家一次,學校在縣城,周圍環(huán)繞著車輛、市場和商店,和麥田隔了幾條街,但當麥子成熟,麥香四溢的時候,還會約上幾個同學,趁夕陽西下的時候到原野散步,那時我已經(jīng)開始學會了做詩,到原野是去尋找詩情的
上大學,一學期回家一次,學校在城市,校園就是一座小城,周圍是高樓、車流和人流,和麥田隔了半座城,只有在郊游時,才有人指著窗外,像高彩烈的說:看,麥田
我知道,懷舊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懷舊有著深長的意味,意味著一種長時間的告別,意味著一種完全的隔膜與淡忘,而且,意味著也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從前
鄉(xiāng)村有很多的東西,有關麥田的,作為麥田的后續(xù)故事的,都被歲月塵封,閑置在漸去漸遠的時空:朽在塘邊的太平車,再也不會把誰家的麥穗從原野載到鄉(xiāng)場;鑲在某家墻角的石碾子,再也不會把誰家的麥穗軋成麥粒;橫在街頭的磨盤,再也不會把誰家的小麥磨成細細的面粉
曾經(jīng)拉出、碾出、推出鄉(xiāng)民的生活和希望的農(nóng)業(yè)時代的象征,如今只是掛在一些老人的嘴邊,做閑談的道具,不緊不慢的躺在正午的陽光里
家里老屋被拆時,父親從屋角搬出一個蒙著厚厚灰塵的陶罐,我很是動情,那是一個多么饑餓而又多么充實的年代,那個陶罐腌過咸菜,腌過雞蛋,放過臘肉,賺取了我多少垂涎的眼光,年月被儲存在這里,被釀造、封存,今天倒成了無可措置的累贅
我就這樣,拿著一把生銹的鐮刀,在自家的麥田里穿行著,回味著
村頭有一家人正在修整收割機,不到一個月,小麥就要收割了,沒有人再用鐮刀,沒人用,它就生銹了
田野里,一些人在套種玉米或棉花,都是些老人,年輕的人已經(jīng)對土地和收獲沒有了興趣,都在城市做工、生活
他們和我一樣,擁擠在城市匆忙的節(jié)奏里,城市有絢麗的燈彩,有喧鬧的的人流,有不能避免的旋轉(zhuǎn)的漩渦,故鄉(xiāng),對于他們來說,都早已經(jīng)消失在久遠的記憶里,我也漸漸淡忘了我的祖母,我的麥田,連同我的鐮刀
祖父去世了,我沒有回家,我說,請假單位要扣錢,外祖母去世了,我沒有回家,那時我正在參加一個考試,妹妹結(jié)婚了,我卻在前一天離開家,我和朋友約好,要到江南度假
江南人指著一片燦爛的油菜花,驕傲的說
那是故鄉(xiāng)的顏色
我怦然心動,故鄉(xiāng)應該有一種顏色,而我,卻把這種顏色丟掉了
去年的時候,父親到城市小住,就時常跟我談起關于小麥的話題,麥子返青了,麥子揚花了,麥子出穗了,麥子快要成熟了,說著說著,就要回家
我問,城市不好么?他說,好,可是沒有麥田,心里沒根,有點空
那天,我沉默了很久,第二天,我說,等幾天,我也回家,咱們一起走
我說,我想拿著鐮刀,去看看麥田,我家的井字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