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在一些古詩詞里看到的柳枝,除了韓泓(音)的“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春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的一詩和端午有關外,纖纖柳枝總是牽著離情別緒,演繹著陽關三疊
究其原由,或許是柳枝的纖細柔長跟人們離別相思感情的纏綿有相通之處,其實是因為“柳”與“留”諧音
所謂折柳贈別,表達的是一種依依不舍、皆力挽留之情
因為古代交通的問題的制約,親友相別,總是去難去,聚難聚,難免傷情銷魂
在一部分獨立的功夫,不須要奢侈的果品做安排
只煮一壺欣喜的沸水,素手捻指幾朵菊花拋入印有青花瓷樣的杯中,漸漸地泡上一杯
七月份的田野里就開始有黃鳥鳴叫,聲音很凄厲,像撕心裂肺的樣子
從汶州村到張坊村不過五里地,沿著溪邊走三四里,再坐渡船過去,溪面寬有五百多米,這時候正是漲水期,溪面顯得寬而平靜,漩渦都不見了,從采砂船的位置坐船過去,斜對面就是張坊的渡口
溪水還是渾黃的,像淘過土的水湯,平時看得清清楚楚的對岸的山和樹、天空和云朵都變得暗淡模糊,早晨時光,太陽從東邊照過去,坐船過去正好背著陽光,對岸的一切都看得真實
張坊村的渡口是一大片樟樹林,大多是上百年的老樹,郁然像一團云一樣棲在那里
坐船的時候,貼著水面飛過去幾只翠鳥,聲音很尖地“啾……”一下,一閃而過,感覺很虛幻
黃鳥就在此時交交地叫著,立在樟樹的頂梢,踩得樹枝顫悠悠的
鄉下人都叫它立秋鳥,秋鳥一叫,西風便響
黃鳥什么樣子,我沒看踏實,估計身上的羽毛全是黃色的吧,黯啞的那種黃,滲著點血一樣的猩紅色
這種鳥不是一直叫個不停,似乎是有時辰地叫,它剛一叫的剎那間,我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下子沉甸甸的,說不出是啥滋味
憂郁、哀傷、凄涼……大概是吧
這鳥的叫聲似有不祥之兆,它讓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像那溪水一樣,靜穆而凝滯了
水渾濁的時候,更有一種蒼茫雄渾的氣象,像黃河水那樣,是有質地的,堅硬、雄性、恣肆不羈
船槳就得更用力地挖開渾濁的水面,沉實的水面波瀾不驚,只有漣漪,細密地擴延開去,通往岸邊幽微之處
五百多米的寬度足以營造出一種雄闊的場面來,讓山的促狹感有所收斂
黃鳥的凄厲的鳴叫,讓秋一下子就涌上了心頭
于是,作為糧食的麥子還要在炎熱之下,重壓之中被迫與母體作最后的離別,以完成食物意義上最后的認同
這是一種本質的回歸,它不涉及人性、情感等因素
也許對麥子而言,裸露鄉村就是它最好的歸宿,就象那黃葉流落歸根化作泥土一樣,回歸是它們恒遠的宿命
走過地下大峽谷,不能不說的還要算最有浪漫與刺激意味的漂流了
所有的地下水都匯到了一條窄窄的河道內,我們兩人一組坐到河道內的小艇上,緊緊地抓住小艇兩邊的抓手,內心里既緊張又興奮
小艇順著水流往下漂去,時緩時急,跌跌撞撞,不時有人尖叫著,大笑著,但這漂流雖驚險,卻并不危險,坐在小艇上,感受著小艇擊起的冰涼的水花,或者仰望著兩側幽暗巍峨的石壁,真的有種想要坐著這個小艇漂到東海去的感覺
只是意猶未盡的時候,漂流卻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