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的時候,父親煞有介事地背起杏木大炕桌,在門口一放,意思是要殺諸
肉物被請上炕桌,師傅白刀子入紅刀子出,算是獻天祭祖宗
一通忙活之后,祖宗們都駕鳥而來
樹上棲滿了好些大鳥,七嘴八舌地議論不休,來的還有他們那邊的親戚朋友
看到這一年的豬比上一年的好,父親總興愣愣地再剜幾疙瘩肉,向那些鳥們扔過去、扔過去……
幾年以前,故鄉的路坎坷得讓人心痛
路邊破爛的房舍上落滿了塵埃,給外地人覺得是格外凄涼
就在這條普通鄉間小路上,灘歌的祖祖輩輩們走過了幾代人,可是誰也沒有誰去留意它的過去,憧憬它的未來,就那么走著
就是在這一天,我回到家,緊緊把十歲的兒子抱在懷中
我惟一的骨肉,他這樣脆弱、單薄,需要我在若干年里無盡擔憂并努力做好風雨屏蔽
在他成年之后,我要把一個完整的人生交付到他的手里
我要指點他繞開我今生的一個一個漏洞,盡管他將要到達的地點我一無所知
那一年恰是我初二結業前夜,媽媽請他來為我補習數學,對于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教師也領會,盡管你信不信,我和吳年老直到此刻也再有交易,取消我媽媽不太知情除外,她老是讓我喊他吳教授(我叫不出口,我更承諾喊他吳年老),還叫我一輩子都不不妨忘了他,本來我如何能忘呢?固然不是以所謂教授的身份
有一段功夫,更加愛好紫色
紫色猶如不妨為我療傷,紫色是哀傷的,放蕩卻又深沉,就像五里霧般的人生
這是一種時髦的臉色,我的體驗讓我感觸,它蘊藏了回顧,忍受,苦楚,蓄意,再有一種簡單,是接受起人命之重后的簡單感慨
已經做過一個夢,在我苦楚的功夫,夢見本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衣物,上頭是紫色的花藤的圖案,走在凌亂疊障的黃色塔亭間
那是一個溫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