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大概,長久沒有那一天,出息如早霞般燦爛;大概,長久沒有那一天,勝利如漁火般燦爛;大概,只能是如許
高攀卻達不到峰頂;大概,只能是如許奔騰卻掀不起海浪
許安安彎唇一笑,斷定道,“媽,我確定會變成顧太太眼中最完備的兒子婦人選
”
翻開日歷,大赤色的一頁上畫著一個騎驢的老人,走在停止的地盤上,漫天飄灑著零碎的雪花,也是赤色的
日子底下的鮮明兩個正直的大字:小雪
這種大赤色的風氣風真是讓人沖動
四序的樂章有春夏季秋季冬四個篇章,共24個末節,那么在名為小雪的這個樂章里,只安置小中提琴奏出些模糊的、后臺似的聲響就很好了,像雪落無聲
小雪這兩個字還更加符合用來給女兒童定名,并且是血色純潔,扎兩條小辮,說起話來脆生生的女兒童
即使此后我有如許一個女兒,我就叫她小雪
最初的幾天隔三差五地有人來,母親就讓我在家待著,一邊和母親嘮叨家事,一邊等人來
母親說著近幾年家里村里發生的大小事情
母親說奶奶去世的時候,有很多同村人找麻煩,我的那個大伯外表像人,其實是鬼,借辦喪事故意刁難;奶奶98年7月去世,因為墳地要路過很多人的玉米地,我的一位大伯堅持要讓我父親挨門挨戶地給人家說情,下跪;最多的說起我們家和鄰居楊桂新家的宅基地沖突——持續多年,楊桂新是我爺爺的親侄子,為了房基地的事情,有兩次趁無人時候毆打了我母親,還有一次伙同其兩個兒子,趁我小弟挑水沒有防備之際突然襲擊,致使小弟身體受傷,精神受到一定刺激;至今還吵鬧不休,無理取鬧
母親還說,隊里分得幾棵白楊樹和蘋果樹,竟然有人將硫酸涂在樹干,埋在樹根
這些很小的事情,卻使我異常憤怒
這不是第一次聽到
早在我未出生之前,安子溝這種窩里斗就異常頻繁
仿佛是這個村莊的一種傳統
我出生乃至稍明世事的時候,就親眼看到和經歷過了
我不能無視父母的屈辱,但我又是無力的
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村莊的對手
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
因此,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人是惡的”的思想就很深刻地嵌入了我的骨頭和靈魂
這個秋天,這個21世紀的第一個秋天對于我意味著什么?垂死的父親,四處的債務,麻木的心,背運的文學
我像一塊被人抿在嘴里的糖在一點點化掉
應該是個悲秋,哀秋,但沒有的悲哀,有的是永遠的平靜,永遠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