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往對我說,你最想去海南三亞市拍婚紗照,你說何處的得意最美,你也想去一馬平川的薰衣草地里拍藝術照
這大概即是你最想要的放蕩
都怪我不爭氣,和你在一道的功夫,我沒有功夫陪你去那些時髦的場合
此刻你仍舊離我駛去,你仍舊停止了咱們的戀情,停止了咱們相愛快兩年的情緒
忘懷了咱們相愛終身一生、存亡不離的許諾
讓我徑自一部分每天悲傷地悶悶不樂,沒有你的日子,我的生存就形成了零點一線,每世界班都沉醉在悲傷的歌曲里將你惦記
遠處的你,還是否發覺到癡情的我在本質和搜集大將你召喚?
新聞記者:《黃岡秘卷》中,太爺和父親對“我”名字上的分別表示著兩種文明意旨的要求,一個叫珀惇,一個叫破墩,而演義中坦白承認我“脊骨一律的文藝精力來自太爺”,對你而言本來文藝精力簡直不妨看作是承襲大伯精力遺產的一個濃縮
說簡直的,小功夫的我,對椿樹更加惡感
為了與香椿頭樹辨別開,這椿樹咱們都叫它臭椿
它分散出的氣息臭吱吱的,更加難聞
椿樹上還會生一種俗名“大料子”的毛毛毛蟲
這種蟲子的毛掉到人身暴露處,直往汗毛孔里鉆,又酸又麻又痛
皮膚撓破了,更加的憂傷
椿樹即使受了傷,它的創口處會滴落粘粘的膠狀液體,掉到人的頭發上,很難把這貨色整理掉
所以兒童們很少到椿樹下游玩
再一看,曠野百合的文前“轉貼”二字沒有了
/> 母親越來越顯老了
頭發白了,門牙沒了,臉上的皺紋跟風干了的桔皮似的;牙沒勁了,不能跟我們一塊吃高壓鍋壓出的飯了,得隔水蒸,蒸成嬰兒吃的爛巴飯,一餐飯沒大半個小時,吃不下來;腳沒勁了,抬不起,那鞋子挨著挨著地面拖,慢得跟什么似的…… 去年十月間回了一趟老家,很見了幾個和母親年齡相仿的,卻依然在田間在地頭荷鋤、挑擔的嬸娘
回到大哥家里,見母親在保姆的陪同下慢慢地在路上走
就忍不住說,某某阿娘的身體還多好多好啊
母親慢慢地瞧了我一眼,然后低了頭
我自悔失言,趕緊一把握住母親枯柴也似的手
母親的手很涼,好像在冷水里浸泡過似的
手背上的老年斑,是那樣刺眼,一大塊一大塊的
握著母親沒有一點肉感的手,有一種潮濕蒙上了我的眼睛
我是母親的滿閨女,是母親空著肚子過完了那非常時期后,以為不可能再懷了,又意外結出的最后一枚果子
我爬出母親子宮后的第七十四天,她老人家就整四十了
母親年輕時沒有照過相
所以我不知道母親是否有水蔥兒一般動人過,是否有被鄰村的少年蝶兒戀花一般地戀過,是否有得過父親細心地體貼、呵護
我睜開第一眼所看到的母親,就已經沒有了花的顏色,沒有了花兒的芬芳了…… 一燈如豆,母親在渾黃的煤油燈下給我做鞋子
她老人家左手拿未成形的鞋子,右手拿針線,右手的中指上戴著一枚早就退了色、方眼兒幾乎磨平了的銀頂針
雖然,母親的鼻梁上戴著一付丑丑的老花鏡,但認針認腳,還是非常吃力、費勁
母親盡量地把鞋子往燈光里舉,臉也盡量地往燈光里湊
渾黃的燈光映著母親疲累、瘦削的臉
但母親的眼睛里,是含著笑的
因為第二天一早穿上了新鞋的我,會甜膩地喊她阿媽
和母親去趕集
去時,我跑跑跳跳走在前面;母親挑著兩大框子蔬菜走在后面
我不時地回頭,一個勁地催促母親快點
阿媽,你快點
阿媽,你快點呀
母親為了滿足我急切地要趕到集上的心情,只好不停地換肩以加快步伐
框子里的菜總是堆得冒尖,瘦小的母親被兩大框子菜擠在中間,看上去就越發顯得小了
回時,母親一根扁擔挑著兩個空框子,和同路的伯娘、嬸娘們說說笑笑走在前面
她們說的,無非是今天的菜賣了個什么價,賣了幾個錢,去百貨店、代銷店買了些針頭線腦、鹽,還剩了幾個錢
我則被太陽曬暈了的小狗似的走在后面
走著,走著,母親停下來了
她把扁擔連同空框子,交給邊上的伯娘或嬸娘,回頭喊我
媛子,是不是走不動了?來,阿媽背你
然后蹲下并不高大的身子
我小小的胸脯貼在母親瘦骨棱棱的背上,小手緊扶著母親突出的鎖骨上
精神頭有了,力氣兒也有了,鼓著小嘴往母親的脖子上吹
阿媽,你熱吧,我給你吹風
母親回頭瞧我,滿是皺紋的額上,有很多汗珠子從那皺折里沁出來
嘴角卻是往上翹
我的個媛子啊,甜嘴哄死人不賠命
三姐要出嫁了
有人在跟前時,母親一臉的笑
因為姐夫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老實的姐姐嫁過去后,就不用看公公婆婆的臉色,不要受小姑子小叔子的氣了
姐夫窮得叮當響,母親給姐姐辦的嫁妝辦得滿滿當當,姐夫應該不好意思欺負姐姐的
背了人,母親就長長地嘆氣
她是嘆大哥二哥的氣哩
大哥二哥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媳婦的影子也沒見著一個
有嬸娘和母親拌嘴
你呈什么能,爭什么強啊
我比你小了幾歲,我都做奶奶了
你的倆兒子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打著光棍
哼,吃國家糧的又怎么樣啊
大侄子幾時領個城里的洋媳婦回來,讓我們這些鄉里人也開開眼啊
過年,大哥二哥回來了
母親卻又不敢當面催促,只支了我去問
母親發愁呵,擔心兩個哥哥會娶不到媳婦,會打一輩子光棍啊,不知又愁白了幾多剩下的黑發
母親升級做外婆的速度倒是蠻快,三姐五年生了三個小子
當初母親為姐姐相中姐夫家中無老人,是一大優點
等姐姐生了兒子,那優點就成了母親丟不脫的包袱
外孫子叫外婆的聲音是蠻好聽,可一個快五十歲的人,背一個一兩歲的娃兒在背上,挖土、種菜、挑水、做飯卻不是什么輕松的事
我蹲在灶門口燒火,看背上背著外孫子的母親在灶臺后做飯,怎么看,都覺得母親像一個六十大幾的老外婆了
外甥不知為什么哭,母親嘴里哦哦地哄著,哄不住,就唱起了自編的歌兒,一板一眼,有腔有調
瞧母親那投入勁,好像還蠻幸福似的
終于,大哥帶回了現今的大嫂子
母親那個喜歡大嫂喲,比喜歡我這個滿閨女還多
燒火掃地喂豬,什么事都不讓大嫂伸手,好像大嫂是客人
每餐做很多好菜,吃飯時,只往大嫂碗里挾,當我頂了隱身草,看不見似的
大嫂和大哥拌嘴,睹氣不吃飯
母親不敢罵大哥,也不敢去勸城里媳婦,又支了我去當傳聲筒
隔年,大嫂回家做月子
大哥懶,只曉得陪著大嫂和侄兒在房子里做月公子,什么活都不干,連自己和大嫂的衣服都要母親洗
母親忙不過來,拿好話哄我
可大哥嫌我洗不干凈,只要我洗侄兒的尿片
母親只好把自己支得跟旋起來的陀螺似的,從早轉到晚
大嫂坐那月子,本來就顯老的母親,又不知多老去了幾歲
但母親的臉上,是從頭到尾都掛著開心的笑的
二哥心痛母親,結婚、二嫂做月子,都沒有回老家
可母親反不樂意,從年頭盼到年尾,只想快快見到她的二媳婦和她的乖孫女
我笑母親
阿媽,你真是操心的命,翹著二郎腿當奶奶,不比站著走著做著當奶奶舒服啊
母親拿眼瞪我
說,十四五歲的閨女了,不曉得體貼娘老子,就會伶牙利齒地跟我抬杠
被她老人家寵壞了的我,立馬就嘟起了嘴,冷了臉子
母親仍是笑吟吟的
等你長大了,結了婚,生了孩子,你的孩子我還要帶的…… 媛子,累了吧
在姐姐家里住得還習慣嗎?晚上睡得好不好?喜歡吃你姐做的菜嗎?有沒有過老屋那邊去看看,屋場里的人都好嗎?知道你們今天回來,我特意要阿姨(保姆)去買了一只土雞,做了當歸、紅棗燉雞,等下你先喝一碗湯
母親已抬頭,絮絮地問了我一大堆問題,卻又不等我一一作答
只慈祥地望著我,把我從回憶里拉出來,拉進了她愛意融融的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