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他已是二年后,女孩本以為不會再見到他,這段“初戀”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結束,對他的那份愛慕會像山谷里的野百合在春天的深處獨開獨謝一樣,等再過幾年,回頭來看,時間之河濾盡了今日的患得患失,突然覺得有他出現的那幾個月,雖然充滿癡氣,還是很美的歲月
就像野百合的開與謝都沒有罪過一樣,對他的感情濃了又淡,也是沒有罪過的
我不是大俠,然而蓄意本人耿直、冷靜、真誠、寬以待人
徐則臣:只有不是人身報復,我敬仰十足品評
我理念中的品評,是指摘者與作者一道探求文本中的大概性,而不是像個終審法官,拿著卡尺對著演義丈量,不對尺寸的全是殘次的和混充偽造低劣產物
說是不遠,也確實不遠,路程的遠近,與城市的大小很有關系
北京這樣的大都市,不遠的概念,和杭州不遠的概念,還是有一段距離
我們在街上走,心想這么近,打的不合算,坐公交半天找不到
于是就走吧
冷風堵住人的嘴巴,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師妹走兩步,就要倒著背對寒風
這樣,我們似乎走了好久
我一直催她去她男友那兒,她說不把我安排好不放心
母親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父親進城,她說:"家里又不是沒有得吃的,樓上的谷子還在被蟲子們蠶食,柜里的大米還在加速變味,三間大瓦房還嫌不夠寬嗎?再說你去打工什么的,你就不怕村子里有人笑話你?孩子們在外面工作好歹也要保住面子啊,不昌盛一個總也有昌盛的呢
"母親很激動,也很氣憤,這幾十年來,她第一次對父親發這么大的火
但她也明白,父親決定的事是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的,于是罵之后還得幫著父親準備收拾東西,父親十三歲月學做活到現在,農齡都已五十年了,他還是那股子勁,自己說要做的事誰也擋不了的
班車從家下面的山腳經過,大概是早晨七點鐘,而從家里起腳到車路得走一個鐘頭
雞叫頭遍,母親就摸手摸腳地起床,他把櫥房門弄得很響,似呼昨天的氣還沒有全銷,她摸到慣常裝火柴的地方,用手一摸,卻是父親粗糙的大手在等著她,這些年他們帶大兒子又帶大孫子,再也沒有時間好好聚到一張床上,所有的精力都被多災多難的農業和好事多磨的兒女們透支掉,他們雖然夫妻一場,卻也無緣在一起說知心白話,享受天倫之樂了
父親這一舉動,明顯帶有一種親近的欲望,但都被母親自加夸大的咳嗽聲制止住了
母親關心的是父親要上路會不會在路上挨餓,到城里找不找得工作,還有父親走后家里漸漸多起來的農活
母親燒起了火,火苗添食著鐵鍋下面的鍋影,把油的溫度提得很高,這時母親對父親態度的溫度還是很低,象越燒越冷的箐水
父親默默地守著那塘火沉思,他掛記著地里渴水的麥苗,也掛記著就要分娩的母羊,當然,他也掛記著母親,母親在一聲雨中跌傷了腰,再也伸不直腰,這一跌就把母親一生勞作的姿式定格在大地上
吃完早餐,父親起步時,母親說要送一段路,她跟著父親走著,把父親當他了她的孩子一樣,這樣說一說,那樣講一講,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該講什么不該講什么,掙了錢不能亂花,還在父親臉上捏了一把,正告父親城里的女妖可是很多啊,得注意自己已經是爺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