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扇門是開放的,人們進來,手里拿著刀或剪刀,切割或削減感情,粉碎柔軟,扔在地上
他們離開后,我帶著女朋友快速,這樣我很困惑,縫的補充
母親在麥子成熟的季節總會坐立不安,在麥子開花和叫嚷的日子里,在收割機轟鳴著開過原野和道路的時候,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憂郁
/> 那一夜,我沒有入睡,平生第一次的失眠
在朦朦朧朧中,我聽見隔壁屋里的輕輕絮語,是父親和母親,在我的記憶里,他們那天晚上說了平生最多的一次話
將近三十歲的人了,過年回家依舊是孤身一人
他們問起我的婚姻大事,因為暑假的時候,我拿回了女友的照片,并且興高采烈的描述了一番,他們懸了多年的心事終于放下,秋天的時候便開始縫制棉被,準備我的婚禮
對于他們的問話,我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說還是那樣,都挺好
可是,幾天后,他們便從我的整日無神的眼睛和整天沉默的電話里看出了一點苗頭
一天晚飯后,父親嚴肅地問我,是不是?你們分開了
我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同時看見了母親幾欲流下的眼淚
“好好的,分開干什么,我們準備著過了年能結婚呢!”母親埋怨的說道
我的怒火不知從何而起,吼道:“誰不想結婚?可是我拿什么買房子?沒房子,誰愿跟我?你們沒用,拿不出錢來,還埋怨我?”然后,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一向沾枕頭就能入睡的母親那一夜無法入眠,向來睡眠就不好的父親更是輾轉難安
后來,當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女友并談婚論嫁時,父親告訴我,那一天,是我有生以來說過的最讓他和母親傷心的一句話
似乎很早,我和父母就開始了不同的道路,母親沒有上過學,只認識從“1”到“10”的阿拉伯數字,從上小學的那天起,我在知識上就已經開始超越她
父親也只是初中畢業,慢慢的,我和他們在認識上就拉開了距離
就像兩個不同的瓶子,我把五彩的顏色不停的裝進自己的瓶中,他們則在老家的土地上繼續著一種平淡如水的生活,瓶中的色彩始終單純如初
我延續著自己的人生,上大學,做學生干部,入黨,分配,一切都很順利,他們也在一種想當然中默默從物質上支持我的每一步路
我說我工作時要上青島,可能以后發展的機會要多一些,他們點頭;我說我買了很多書,平時寫點東西,掙點稿費,他們點頭;我說我能買到自己的房子,找到自己的對象,不用他們操心,他們點頭
他們有他們的想法,我有我的選擇,可是我知道,在我們中間,始終有一股看不見的絲線相互聯結著,兩個瓶子保持著各自的完美
可是,我的那句埋怨的話,卻無情的破壞了這份完美,彼此的碰撞,使得玻璃的碎片四處飛揚,扎到了雙方的心上
而因為我的最先發力,受傷最深的還是我的父親和母親
多年過去了,一切都成了云煙往事
但那晚的一幕依舊清晰的印在我的腦海,過年的時候,他們來青島,不適應,住了僅僅半個月就回了老家
我和妻子送到車廂,然后,我說,“五?一”放假的時候,我們回去看你們
他們擺手,你們忙,沒空就算了
但我分明看到了他們那原自心底的嘴角的微笑
我默默祈禱著一份最真的祝福,同時努力的告訴自己:親情因掛念而深沉,親情又因敏感而脆弱,千萬——別打碎那個瓶子
生疏人給咱們的愛太多,咱們會對他的好意爆發警告
別飲酒,別一部分夜里吹涼風,也別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