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西邊,這邊是最嘈雜的場合,更加是節假期
由于圖書館和童子樂土就在這邊
越是節假期越嘈雜的圖書館好象即日也休假了
童子樂土就更不必說了,賣飄的和開玩耍機的,全都龜縮在售飄亭內,童子的假,大概是天冷,被雙親給充公了
對廬山最初的認識來于李白詩句,與水有關的句子自少時起便令我欣喜莫名
然后是宋美齡的別墅,中共的廬山會議,廬山遂因國共兩黨巨頭的青睞而名震天下
此外有朱熹在這里呆過,一個令我厭惡的人
我其實并未讀過他的理學論著,而僅憑直覺便將此人斥于千里外
他與我無關、對我而言并不存在
我不能不寫寫忘年交
三友十年,有那么多年尊的長者成了我忘年的朋友,蔡其矯、野曼、雁翼、桑恒昌、高農、陳章漢、陶家明、方航仙、關登瀛、潘升璣、劉欽賢、荷葉……他們有的著作等身,是造詣深厚的學者、名流;有的身居官位要職,聲名顯赫;有的屬布衣百姓,是平平凡凡的“小人物”;有的身居鄉野僻壤,是地地道道的農民
而身份皆為代碼符號,真情方能永恒持久
對他們,我多以“大兄”相稱,其情感也與同輩的朋友一般無二
緣 1997年初秋,我受單位派遣,只身前往蘇州參加全國白酒行業經驗交流會
在德州火車站,朋友給我買了只德州扒雞,把我送到車上,然后拍了拍我裝有幾千元現金的衣兜,關切地叮囑說:一路珍重啊! 車是過路車
上的車來,對了號入座,忙著將行李安置好,這才發現對面坐了位長了一臉絡腮胡子的漢子
漢子身材魁梧,黑黑的臉膛,兩道濃濃的眉毛向上擰著,擺出一副不言自威的架勢
漢子朝我點點頭,看了一眼我剛放在行李架上的幾本書,問:去上學?我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
在哪個學校?南京大學
回答完嗶,我深為自己流利的謊言感到驚異與得意
逢人少說三分話,不可輕拋一片心
象我這等常年坐辦公室的文弱書生,如今天涯孤旅,又遇上這樣一位怎么看都讓人心里不踏實的旅伴,不提防點哪成呢?好在漢子問過再也無話,我便輕舒一口氣,倚到靠背上假寐
車過徐州,天已黑了
乘務員的售餐車推了過來,我和漢子一人買了瓶啤酒
我從包里拿出扒雞放到桌上,漢子見了,微微一笑:我們一個口味
拿出的竟也是一只扒雞
漢子用牙啟開瓶蓋:兄弟是德州人?我點點頭
那你好口福喲!漢子感慨地說
愛吃德州扒雞?我問
愛吃沒的吃喲!漢子流露出無奈
漢子說他是蘇州人,我聽了不禁一怔,想不到他一個南方人竟活脫脫長成了北方大漢的模樣,而且與我竟是同路!見我一臉詫異,漢子笑著說:不像?小兄弟你也不像個北方人呢!我們一同笑了,彼此似乎親近了許多,就邊吃邊聊
漢子告訴我,他早就聽人說起過德州扒雞,說這“中華第一雞”如何質優味美,色香俱佳,只是南北相距遙遠,要真正地道地品嘗一次實在不是件易事
這次出差路過德州,他一下買了一大箱,帶回家讓親朋好友一同品嘗這一名吃美味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行李架上一個精美的紙箱
漢子見我放在行李架上的書中有本詩集,問我:喜歡詩歌?我點點頭
漢子說,他也喜歡詩,還自己出版了詩集
這就更使我驚異了,想不到外貌粗獷的他,竟也深藏了風雅性情
我不僅有了與他交談的興致,知道了他叫阿成,在江南是一位知名的青年詩人
不知不覺間,車已駛上南京長江大橋,阿成兩眼看著我,遺憾地說:這一路真是太短了,你該下車了
我一下子紅了臉,尷尬地語無倫次:其實、其實……我不是學生,我也去蘇州……阿成愣了一下,旋即爽朗地笑了:太好了,到蘇州有啥事找我! 到了蘇州,阿成“打的”把我送到了開會的賓館,待一切安排妥當才離開
三天的會期,阿成幾乎每天晚上都來我的房間坐坐,每次來都帶點蘇州特產,并且還贈我一本他的詩集
阿成是一個幽默健談的人,我們在一起談蘇州,談園林,談詩歌,當然更談德州扒雞,與阿成交談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竟使我全然忘了自己的寂寞孤旅,我們儼然已是知心朋友了
返程那天,阿成將我送上車,我握了他的手說:阿成兄,謝謝幾天來的照顧
阿成又大聲地笑了:謝我?倒不如謝德州扒雞呢!沒有它,你敢認我這個老兄?真要謝,回去后就再給我買箱德州扒雞!我趕緊說:一定,一定!車啟動了,車廂里依然擠滿了陌生的面孔,我又想起來時與阿成的相見,不僅感慨萬千:在漫漫人生旅途上,我們相識的人無以數計,可又有幾人能從相識到相知、乃至成為朋友呢?人們緊緊地包裹住自己,又小心地提防他人,若沒有一個機緣,便是相識也是陌路啊!而我與阿成的機緣又是什么呢? 車到德州,我直奔扒雞美食城
當一整天天光都沒有什么變化的時候,我總是站在窗前看那樣的陰郁
我看見那樣的陰郁是泥色的,灰里帶黑
有時也是綠色,不是草綠翠綠什么的,是墨綠
看著這樣讓人眼睛和心都蒙上異物的光線,我不明白云是怎樣過濾的
太陽這樣輕易的被云層過濾,也體現了太陽的民主
這樣陰郁的天氣久了,你的眼睛也陰郁了,腦殼也陰郁了,心頭也陰郁了
陰郁像有團團的毛線,一團團的抹布,一團團的頭發,一團團的羊毛,一團團的消極的思緒,塞入你的身體,你的身體,從腳趾甲到發端都灰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