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把一些鍋碗瓢盆什么的收拾一筐,給小女兒拿去了
這預示著小女兒要自己做飯,開始自己的獨立生存
平時在家,飯菜擺好了,早上喊她吃飯,喊多少遍還不起床
自己找苦吃,就找吧!看你能做出個什么樣子?
我們退到三尺之外,鞠躬,三鞠躬
他走了,我們還在
我們還在呼吸,有血有肉,有愛有恨,有白天和夜晚,有未知的人世間和四通八達的道路,他沒有了,他的一切都結束了
他最后是咳血而死的,咳了一天的血,比醫生的預計多活了兩天兩夜
他打著氧氣在他留戀的人世間生生坐了兩天兩夜,不能躺著,躺下就不能呼吸
沒有人知道他那兩天兩夜是靠什么堅持過來的
他和所有的人說話,安排后事,直到實在坐不住了,在非常清醒的狀態下穿好衣服,穿衣服的時候還開玩笑說,穿上那身中山裝挺像干部的
然后躺下了,再沒有起來,像個英雄一樣地走了
這一回合雖然短兵未接,卻輸得令人冒火
我忿忿然轉入家中,一把扯下床單準備洗滌,卻意外看見一疊綠綠的鈔飄正安靜地躺在床的一角,禁不住嘩地一下怒氣全消,露出一副見錢眼開的笑臉
其實,夫妻之戰本無勝負
女人們雖然頗有幾分聰明的小把戲,最終輸掉的卻一定是她自己
否則,又怎會賺得一個“賢妻良母”的美譽呢
晨曦寂靜地升起,街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來,小店員吱吱呀呀把店門翻開,籌備款待一天的謀生
片刻,人聲發端喧嚷,吃食鋪的叫賣聲與食品丟進油鍋里的嘶嘶輕響充溢了小巷,和緩了小巷,焚燒了小巷
這個功夫,不在寧靜的小路,以一種最成都的慢、閑中心的精制生存小資色彩延遲而至,讓我嗅到了一股功夫的滋味和流年的暗香
懷古的汗青,把小巷的幽邃與文明詠成了一首詩向游客朗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都在外面平靜而又焦急地等待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表妹出來了
潔白的被單那么刺眼,它蓋住了一個小小的軀體,蓋住了一個十二歲的夢
只有那兩條馬尾辮,還隨著車子靜靜地擺動
那下面的小女孩永遠地安息了
她還會再喊我表哥嗎?還會要我帶她去放風箏嗎?大地無聲,長風不語,只有我兵荒馬亂的悲傷不停地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