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很愉快的生活了幾年,前幾年他老婆所在的工廠倒閉,生活壓力陡爭,他整個就變了一個人
我明白他的難處,在農村的老家,尚有將近70的老父親,必須勞動才有飯吃,帶著一幫村民到處干活,什么臟活苦活都干,父親還能折騰多少年
兩個兄弟年紀大了,至今還找不到女人,那地方偏僻,沒有一個女人愿意嫁過去
Z的妻子失業,女兒要念高中了
他想幫幫父親,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感到自己是天底下最沒用的人,不再像以前一樣有說有笑,插諢打誚了
他甚至懶得見人,尤其是不愿見他的同學
開同學會的時候,好多人打來電話讓他去放松放松,他連電話也不接,打發老婆對同學說他不在家
他妻子擔心他長期窩在家里,會出問題,勸他去和同學聚一聚,話還沒出口,就遭到一陣訓斥
沒有人能勸得動他,他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里,不容許外界的干擾
在單位里他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不和同事接觸,不和大家交往
一下班就回到家里,關起門來,不知干些什么
不光變的沉默寡言,還變的戰戰兢兢
他老是擔心會發生點什么,而又是他無能為力的事情
他對所有的人都陪著小心,不敢亂說一句話,亂做一件事
他活的比兔子還小心
我熟悉的那個敢說敢為的Z已不見蹤影
生活像一部巨大的碾子,將Z身上美好的東西碾的粉碎,這種人你不能對他說些什么,他也永遠不會出差處,永遠,但會讓你感覺很氣悶,仿佛頭上罩著一團濃重的迷霧,想要使勁把它推開,放一點清新的空氣進來
教我打鼓的第二個老師是一家琴行的老板,晚上兼職在舞廳搞伴奏
他闖蕩過很多地方,據說輪回樂隊的鼓手指點過他,所以在本城他的鼓技最高
我慕名而去,他看了我打鼓的手形說,鼓棒都沒拿對還想打鼓!我一下地泄氣了,這都是萬守明害的
但琴行老板答應教我打鼓
那時我已從師專畢業,在前途未卜而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每天晚上我抱著橡膠啞鼓,在操場西邊的荒草叢中落草為寇,苦練速度和腕力
夜晚空曠的校園人去樓空,七月流火,躁熱難耐,我耳邊只有空洞、單調而寂寥的“嗒嗒”聲,和西墻角傳來的蟋蟀聲一道,是1997年夏季最讓人刻骨銘心的記憶
春雨洪亮、滋潤,和著花香,和緩而富含人命力
幾場瀟瀟的春雨,山青了,水綠了,山下那汩汩震動的一條溪水,愈發湍急秀美起來
綿綿春雨把地面染綠了
恰巧這幾天伙伴的到來彌補了我的憂傷,讓我也欣幸起來
這幾天,她們帶著我到處蕩漾,吃吃喝喝玩樂,滄海漢篦
在黃坡的時候,看到一些水竹已經長出筍來了,那種筍很細很尖,輕輕一折就斷了
有人在采水竹筍了
這種筍有些苦味,只能燉雞鴨,不能清炒著吃
現在的雨水還不夠透足,其它的竹筍還沒有醒過來
天空中出現了許多候鳥的身影,白腰雨燕來得最早
還有一種椋鳥,不過它們的目的地不是這里,它們只是路過這里打打尖而已
山坡上的旱地里已經種上了玉米,草長到尺把高了
葉子油滋肥厚,雨下來的時候,泥土滋滋地響,玉米似乎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努力地往上抻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