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她和他小學六年級時發生的事,也是這樣熱氣騰騰的六月
九、假如你要匹配,確定要找一個在他眼前不妨縱情的做本人的人,你不妨素顏龍尾邋里污穢
他不在意你的零碎痘痘,也不在意你一頓吃三碗飯附加一個雞腿
他能忍耐你的喜形于色偶然霸道,他愛好你在大街上笑得直不起腰的格式,不管高矮墩墩瘦口角美丑,他仍舊愛你如初
我是軍人,我理解宋的父親,他不想讓兒子在成績面前沾沾自查,但這次失利,父親反倒由衷地稱贊自己的兒子,因為他為兒子的表現感到欣慰
人不知,鬼不覺之間,三十來歲就被人喊老劉的他也已年過六十,此刻再有人叫老劉倒有點兒感觸不當,嘿嘿,喊劉老才名符本來
他這個老頭也算是一個另類,說不上是孤苦伶仃,卻性喜一部分生存
序已白露,夜晚來得更早了,日頭一天天地往南倒去,光影傾斜向對面的樓宇
在城市里過的第一個秋天,竟有些不適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在樓下碰到一個挑個蟈蟈籠叫賣的外鄉人,才幡然醒悟:原來,我是久違了秋蟲的鳴唱,在這里,整天的市囂,充耳彌日,哪里能聽到秋蟲的吟唱呢?那個外鄉人挑得滿頭大汗,可是,行人并不太感興趣,他的蟈蟈們正叫得歡,聲音蓋過了汽車的馬達轟鳴和市聲
小孩子們紛紛圍了過來,你一只我一只地挑著,付錢,然后將蟈蟈籠拎著到處逛,“休休休......”蟲聲吸引了一些路人,好奇地朝這邊張望,孩子們一臉的得意
那籠子編得精巧,外鄉人臉上露出些許微笑,他可能是為口袋里的鈔飄,也可能是為那些播撒出去的蟲聲
他滿臉汗涔涔地應付著越來越多的顧客們,臉色如重棗,那是山里的秋風吹也來的顏色,是秋天里漫山遍野的無遮攔的陽光鍍出來的顏色
我想到了石蛋他們,前年,和少工委的幾個志愿者一起來羅山調研的時候,看到他們時,都特別驚訝:這么黑呀!羅山海拔一千多米,那個村莊是永安市最偏遠的一個
在高山上,土壤瘠薄,亂石遍山,連最容易生長的馬尾松都不長的地方,只能是荒草漫兮,可是,這樣的地方,卻是蟲子們的樂園,因為沒有農藥的毒殺,蟲子們在這里繁衍,它們快樂地叫著,在一年的春、夏、秋的夜晚
山上四季不甚分明,只有冬季是特例,在靠近房屋的地方,蟲子還會在冬天的夜晚里長吟
我在山里的孩子幫助下認識了那些蟲子――大肚子的蟈蟈,灰綠色的身體上像沾了什么血似的發紅,它的眼睛是灰藍色,叫的時候,兩邊的翅膀使勁地摩擦著,蟈蟈的另一個近親就是蝗蟲,這里的蝗蟲都不能飛起來,是地蝗,據說有個仙人給這里的蝗蟲下過符咒,讓它們只能在地上蹦著,無法飛起
另一種蟲是金鈴子,也叫紡織娘,金鈴子的唱腔最為動人,是花腔女高音,而且是美聲唱法
金鈴子長得像螞蚱,卻秀氣些,頭是尖的,眼睛修長,丹鳳眼,兩只觸須是褚紅色的,像個俠女妝扮,金鈴子不能被人豢養,蓋因它膽怯,在陌生的地方它就不叫了,默然終日,乃至郁郁而逝
還有一種偽蟋蟀,像蟋蟀而不斗,體大似蝗,色如栗皮,油光喜人,特別是兩只肥壯的大后足,使勁地摩著翅膀,將它們放于一處,也是相安無事
有一次,我和人爭辨起來,可是,不會爭斗的蟋蟀怎么能稱得上是蟋蟀呢?另一種是真正的蟋蟀,當地人稱前者為油葫蘆,這頗形象化,那蟲肚子大,整個體形恰似葫蘆,油葫蘆是個老實的蟲子,容易捕捉,也可能與體形過于肥碩有關
真正的蟋蟀就難捉了,它們形似披甲武士,雄糾糾氣昂昂,斗性十足,性子躁烈如火
只能獨個用瓦罐子裝著,讓它看不見一點光,它就老實地在黑暗里歡唱著,那聲音如京戲里的大花臉,宏亮而急促
那些秋蟲們在夜晚里長吟不休,羅山人聽著蟲聲入眠
我驚訝在偏僻的羅山,竟有如此迷人的夜晚,各色蟲吟仿佛一曲交響,天籟之鳴讓我們領略了羅山的夜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