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碎,殘夢斷,素衣寒
鏡中顏,月下瘦,隔簾盼,盼來了滿腹的心酸
總想躲開關于你的那些記憶,回歸最終的平靜,讓心淡從容
然,轉首的瞬間,你遺忘了千年的柔情,為我種下了今生刻骨的傷;千盞的醉意,都醉不盡此生萬卷憂愁
卷里卷外,字字刻心,只有一首歌唱著一個不變的故事,淡入心底
近日于電視新聞中看到重慶一位女性人販子,卻被報應在同一輩子
此人曾經伙同他人販賣人口甚眾,十二年前因事發而不得不離家出走,不想于第二年被同鄉拐賣至山西某村,顧自聲張不得,只得忍辱負重忍氣吞聲,過著囚籠般的生活,十二年下來,落下滿身病痛
潛逃十二年終究被抓獲歸案,以致眾叛親離
一個十二生肖的輪回,一樁販賣人口事件的重演,全在佛的一念之間
/>屋頂上的避難所楊賢彬在我朦朧的幼年時代,最早記得的事,便是風雪中的逃亡
那是一個嚴寒的早晨,天才麻麻亮
父母親把我從夢中搖醒,匆忙幫我穿上冰涼的棉衣,在耳邊囑咐我不要吱聲
我們從廚房邊的小木梯爬上積雪的屋頂,從小屋爬上大屋,翻過風火墻,又遇到幾個也爬上屋頂的鄰居
這是當涂縣姑溪河畔一個名叫“護駕墩”的古鎮
它因兩千年前保護過東漢光武帝劉秀而得名
1938年初,農歷臘月二十八的拂曉,石板街上傳來夸答夸答的皮靴聲
驚醒的人們從門縫中張望,晨曦中滿街都是端著刺刀步槍的日本鬼子兵
大敵封門,我們無路可逃
幸而鎮上的房子都不是孤立的,一家緊挨一家的商店,擁擠地排列著
青磚小瓦的老房子,屋屋相連
錯綜復雜的屋頂,是我們唯一可能的逃生路
大家找到一片隱避的屋頂
這里四周都被房子或高墻擋住視線
背后是三尺多高的墻,上面伸出一尺多寬的屋檐
墻上有兩扇木格窗,通向鄰家堆柴草的閣樓
我們十多個人,在窗兩旁的屋檐下,靠墻坐成一排,屏息靜聽鬼子在下面轟冬轟冬地砸門,哇拉哇拉地大呼小叫
不時傳來“叭---勾”的步槍射擊聲
我們像非洲草原上弱小的食草動物,躲在野草灌木叢中,驚恐地面對著食肉野獸的尖牙利爪,不知道下一分鐘會不會被撕成碎片
時間好像凝固了,過得特別慢
鬼子已到了我們的腳下,嘩啦嘩啦地砸什么東西
好象來了又走了,走了又來了
我們的呼吸和血液都凝固了
從早到晚沒喝一口水,沒沾一粒米,也不感到饑渴
只是木然地坐著,瑟瑟地發抖
天終于漸漸黑下來了
四處忽然變得寂靜無聲
幾個膽子大的男人,小心推開木窗,爬進閣樓,放下竹梯,下去打探
鬼子似乎出人意外地走了
于是大家都通過閣樓下到地面
劫后余生的人們親如一家
主人叫大家都不要回去做飯了
他家的鍋大,煮一鍋稀飯,大家喝一點,潤一潤麻木的饑腸,再作商量
各家都派個人先回家看看
有一家的鐵飯鍋里竟被鬼子拉了一泡大便
有的人家鍋碗盆缸全被砸碎了
難友們坐在一起喝稀飯,慶幸著逃過了這一劫
有人說,這小地方也許鬼子不會來了
有人說,這寒冬臘月,跑出去也是凍死餓死
但我的父母拿定主意,堅決要在天亮前逃出去
因怕有鬼子哨兵躲在暗處開槍,父親柱著一根木棍,勇敢地遠遠在前面探路
母親用一根長布帶把我綁在背上,踩著咯吱咯吱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逃出了家園
不久,鬼子二進“護駕墩”
這些在南京大屠殺中殺紅了眼的日本鬼子,又進行了“護駕墩大屠殺”他們先用轟炸,然后沖進鎮中,見人就殺
對婦女多是先奸后殺
然后沿街放火,使躲藏在屋頂上的人也無一幸免地葬身火海
沖天的大火,把一座繁榮的千年古鎮化為一片瓦礫
我們在鬼子兩次進攻的夾縫中僥幸逃生
鎮上留下的鄉親們都已遇難
家鄉什么都沒有了
父母帶著我們鉆深山、下湖蕩,輾轉逃亡,最后來到蕪湖落腳謀生
六十八年過去了
今年是抗日戰爭勝利六十周年
當年趴在母親背上逃出虎口的五歲小男孩,今天向死難的鄉親,向被毀滅的家園,也向中國屈辱的歷史,獻上這篇短文的祭奠
還好,功夫雖負我,但再有獨立不妨伴隨,有筆墨的撫慰,在筆墨中,我仍舊能體驗詩意的生存,每當看到從筆尖流出的那些暖暖的筆墨,似乎我在與天下交談,和塵世的烽火陳訴
把本人安置在筆墨里,玉成本人的理想,玉成一個清寧的塵世,一字一句,都可得心應手
今夜,沒有風,記憶自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