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高考上線,卻因色盲落榜,回鄉當了民辦教師,從一個狂熱的青年,成為一個扎實走每一步的老師
對音樂的喜愛,由單純的流行歌曲,轉為逐漸喜歡古典音樂
《梅花三弄》走進了我孤獨的夜晚
那時,經常是我一個人在學校里過夜
高大的樹遮蓋著學校的木屋,烏鴉、貓頭鷹凄厲的叫聲不斷,風或雷不時狂搖著樹
好不好吃?老嫗重新抬起頭來,滿腹的狐疑
好不好吃?我知道她的話不是反問我們
你們沒有吃過的,這不是家里的那種
菠蘿是野的,菠蘿蜜也是
我昨天才從島子的野地里采來的
地里做活,渴了,就砍來解渴
這便是老嫗給予我們關于野菠蘿和菠蘿蜜的答案,深刻得像一道命題
的確沒有吃過這樣的水果
沒吃過,任挖空心思也是想象不出它的好的
既是未知的,想來就有可能
我和我的同事,也有老嫗剛才話里的那種哲學味道了
一只野菠蘿,10元
一只菠蘿蜜20元
好大的家伙,提在手里,感覺沉實
即便僅是看著,也鮮艷可人
我們付了錢,左手菠蘿,右手菠蘿蜜,那美樣子好象賺了一大筆
其時,冬天的雪花飄蕩,一片一片地,落在咱們的頭上,似乎就像提早白了頭,咱們圍著一個小火爐,煮著茶,讀著書,和緩著相互的心身,相互的精神
小時候,連續的病痛,我常常奄奄一息
母親,貧困中的母親,吃不飽的母親,執著三尺三寸紅布,獻上三斤三兩重的紅冠子公雞,還有三雙布鞋、三元三角錢、一對紅蠟,一束香、一沓紙錢,央巫師神漢給我劃符,把我的生命寄托給村口古樟
當我懂事后聽到這個故事時,我感到了樹的生命比人的生命強大
在我潛意識里,我認定我的生命是樹為我延續的
我對樹有一種宗教式的崇拜
即使遺失了他,才是塵世最痛的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