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臺,一種與死亡有關的符號
我常常在它的邊上,聽見過去的人,在接近呼吸的終端,口中嘔出的血噴撒在祭臺的字牌上,然后凝固成謬語或者箴言的聲音——生是錯誤,死是負擔
我不愿意窺視死亡的面目,還有就是不想聽見死亡走來的腳步聲——呼吸
然而,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的一生,注定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呼吸里棲息,即使我不斷行走在呼吸逼指著的那條路上,故意不讓自己的眼睛給呼吸的存在留出空隙
我的眼睛早已被行走的內容擠得滿滿當當的
我的意識,也被我思想的能動性所產生出來的自豪感,嚴嚴實實地占領著
這樣一來,呼吸的意識就被我忽略,于是便習慣性地以為,我是地球的主人
不愿意聽天由命的欲望,煽起了我濫用能動性的狂熱沖動,不由自主
意識釀制的厄運,像海嘯,厄爾尼諾,泥石流,酸雨,核輻射,資源枯竭,物種滅絕,土地沙漠化,似一群英國歷史上一直流傳著的惡魔杰克,紛紛舉起鋒利的刀,追我而來
在濫用能動性而制造出的荒誕合圍中,我倒下了,像迪克森筆下的渾身呈鱗莖狀的、布滿紅色血管的動物,從樹上墜落一樣
我安慰自己,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熬夜了,所以也就不需要咖啡來刺激腦神經讓自己興奮了
文字的焚燒中,我看見安娜走下《安娜·卡列尼娜》的書頁去參加舞會,她只是穿了一件黑色的天鵝絨長袍,在自己烏黑的頭發中間插帶著一只三色的紫羅蘭花環,她的美麗、高雅和得體震驚了全場
我聽見文字的力量如正值青春年華的十八歲的吉提發自內心的贊嘆:“她的魅力就在于她的人總是蓋過服裝,她的衣服在她身上決不會惹人注目
……為人注目的是她的本人——單純,自然,優美,同時又快活又有生氣
”
Z先生,我在想你,如果當初放得下,是不是我們又再一次邂逅在秋風里?不過,沒有如果,愿時光不老,我們都在自己的時光軌道里幸福
坐在窗前,泡上一杯檸檬茶,漸漸品味這淺淺的檸檬香;聽一段天籟音色,繞梁三日的七弦琴曲,似乎已置身于塵世除外,寧靜在寧靜淡泊的大天然襟懷中,空寂無人的高山上,危坐于四周盤繞蒼山的樓臺之上,清流涓涓從太空飛流直下,時常常能聽到清翠的鳥鳴聲,一股芳香襲來,沁入心脾,登時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