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打開筆記本看看,臉上漾出春天般明媚的微笑
她摸著我的頭說:“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真的
”
一剎那,我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文友的丈夫,一個說王小波的小說也不過如此的男人,就是這種胖乎乎的神態
可是他不會對我這么友好的呀,因為我曾經把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寫成文章發表在報紙上,引發了他們之間的爭吵,然后文友與我交惡
那篇文章我是署的真名
我一向在文章里署真名,我想讓自己的名字被更多的人知道
后來我就開始用筆名了,這是那位與我交惡的女文友留給我的教訓
還記得你說過“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說的是如此寒冷和艱難,它使我的心像冰雪一樣
我很努力
你想要我做什么???如果一切都可以開始,如果時間可以逆轉,那么我寧愿不一開始就與您見面,而不是要面對這種悲傷,這種悲傷
白天
操場
四周稚嫩柳樹,綠色的包圍,一群鳥雀,孩子懶散的動作,不規范的廣播體操動作
四方形隊伍
背景,墻面上的大字報標語
人物:大隊革委會的領導;主角:幾個胸前掛著紙箱子腰彎成幾近90度角的男人
他們穿著黑色破舊的棉襖,腰里系著稻草繩,胸前的木牌上面寫著打倒地主分子×××
這是廣播體操之后出現的場景:嗷嗷的喊叫聲,在起初的混亂后,逐漸地節奏分明,此起彼伏
在一聲聲口號里,石頭、磚塊、坷拉、瓦片、木頭棒、紙疊的飛機,箭頭一般射向彎腰低頭人反動分子,隨后,一陣暴亂,熱情如火的人沖向了前臺,開始用手里的堅硬的或銳利的東西近距離地襲擊那幾個人的身體
那持續的過程里,我被遠遠地擠到了外圍——
在我家自留林地上,也有一株柳樹,長在家鄉山上最高的那口池塘的出水處
比起堤壩上那一溜柳樹的熱鬧來,她就清靜了很多,甚至有些孤獨
但我們這些放牛娃是經常去看她的
尤其是冬天剛過,就從她身上折下條子來,順著水渠一路插下去,或者插在池塘的邊上
春風一來,枝條就很快地泛青,不幾天,柳葉兒就探出鵝黃的嫩尖,惹得我們一陣驚喜,一天要去看好幾次
晚上牽牛下山,也不忘去看看,輕輕地摸一摸,難舍難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