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它時,湊巧是陰暗天
假設這功夫,太陽爺爺遽然從云層里跳出來,照到它那瓷紅的花苞上,花苞再漸漸怒放成一朵像火苗的蓮花,陽光一照,登時金閃閃,似乎真是觀音從那花內里顯身出來而盤坐之上
2004年,現在,我離了“八大關景區”,向西,是天主教堂
鐘表的記憶存留在我童年的記憶中,孩子的心,知道的是,時間在空中流失,鐘表在高處走動,天主教堂的指針走了又走,從未停息
現在,它的樓頂高聳,十字架在空中沉默,背景是鮮紅的霞光,光芒萬丈,沉沉的海霧再將它過濾掉,然后天主教堂的屋頂成了黑白的剪影,冷漠的看著眾生
眾生在屋頂下,在天主教堂里舉行婚禮,不過這也是最近幾年的事情,鐘聲傳出去,很遠,聽到鐘聲的時候,更多的人抬起頭看看它的樓頂,我也看它的樓頂,看到我的眼睛酸痛,看到我的眼睛模糊,看到我的眼淚流下來
還有很多的人在這里參加彌撒,很多的人在這里禱告,淚流滿面,痛哭流涕
在尖入高空的樓頂下,他們說,我們都是罪人,主啊,寬恕這些罪人吧
母親在麥子成熟的季節總會坐立不安,在麥子開花和叫嚷的日子里,在收割機轟鳴著開過原野和道路的時候,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憂郁
熟悉的或者是陌生的人,以一種群的形態擁塞在我的頭顱中,又隨著時光的累積覆蓋,很多已經扭曲變形,很難分辨出個體的模樣
至今還能夠立體地呈現在記憶的人,了了無幾
記憶中的老槐樹,在那個夏天枝繁葉茂,卵形的葉子在微風地帶動下輕輕舞蹈,并奏響瑟莎做響的音樂,細碎的節奏像是從細細的篩孔中搖落
我爬在祖母的背上,記得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槐樹下,我坐在她的懷里聽她講故事,聽著聽著就出了神,無意間看見屋頂上空懸掛著一片云,離屋頂是那樣的近,似乎一伸手就能夠觸到
我轉過頭看著她,想引起她的注意,沒想到祖母微微閉著眼睛,嘴里慢吞吞地、一字一頓的敘述著
她顯得很累,并且很蒼老,漸漸地她終止了敘述,靠在粗糙的槐樹干上睡著了
我安靜的坐在她懷中,不想驚擾她,一個人靜靜地看屋頂上空那片寧靜的云
人生當如碗,從不指責,可盛瓊漿,也可裝淡水;不貪不占,裝多則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