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的英子和林子哥總是吵鬧著數星子,一遍又一遍,沒有一次數清楚過
秋女是最安靜的了,只知道她喜歡看一些書,比我們大家懂得都多
還會背很多的唐詩,讀過好些童話書
白雪公主和灰姑娘的故事就是她講給我們聽的
那時外祖母、外祖父還有隔壁田媽他們搖著蒲扇講著鬼狐大仙的故事,而我卻不再像以前那般好奇的耷著腦袋去聽
直至現在都厭惡著那大頭鬼,就怕會被他硬生生的捉去做媳婦
而從那以后玩過家家時我再也沒有做過亮子哥的新娘了,盡管那次在石洞里我想到做鬼媳婦的事沒和人說起過
再后來過了很久,我聽秋女她們說起那次我迷失在石洞里的事,當時亮子哥找了很久沒找到我,急得坐在地上直抹眼淚
跟亮子哥那么久我還沒見他哭過,第一次見他哭的時候是他走的那天
以后的剪輯
越來越晚
時不時地……不斷變化的碎片,就像再次走了七百多天一樣
一旦離開,它似乎已經踏上了深淺的足跡
一只腳接一個腳印在心臟濕軟的沙灘上
現在,我多么想父親再安排給我一些活計,我會做的井井有條滴水不漏
哪怕父親叫我像愚公那樣去鏟除一座山,我也會心甘情愿
可父親不給我這樣的機會了
自從他六十歲那年得了腦血栓撿了一條命回來,他就變得一聲不吭
他平靜的看報紙,平靜的喝茶,平靜的看電視里的打打殺殺,平靜的按時按量吃那些大大小小的藥片,平靜的接受吊瓶,平靜的任憑我們兄妹幾個把好魚好肉的往家拎
他都一聲不吱
他的眼神是平和的,溫情的,透出一股子溫暖,就像冬夜里一撮熱烘烘的炭火
有那么幾回,我沉浸在他溫暖的注視里,想走卻邁不開步
功名利祿憂愁煩惱就在這脈脈的注視里,煙消云散,了無痕跡
有功夫,你會創造不試驗,心不甘心,試驗了才領會怎樣,從挫敗到連接,會創造截止都是跟首先從來一個樣
民國初年,離小城第一百貨商店多里的場合,是一片荒山野嶺,在震動的茂林深處,零碎地分別著幾戶的人家,大概還不算人家,由于它還罩不住、養不起檐下的人
就如許,一個不修邊幅,光腳蓬頭的妙齡孤兒,赤著腳,從深深的大山走出,一個竹籃,一雙筷子,一只破碗,他一齊地走著,一齊地瞧著,晚上露營陌頭,白晝挨家討乞,累了,偷憩在書院的檐下,聽教師講常識,就如許,那孤兒光腳的路便漸漸從死后慢慢蔓延駛去,那偷來的常識也在蓬亂的頭發下漸漸地成長,污穢的小叫花子漫無手段地走著,走著,沒有歲月,沒有年齡,遽然間,火線露出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場合——尖尖的古塔,密密的房舍,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