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大地沒有村落或人的跡象
一切都茫無垠際,但同時又很親切,在某種意義上有些隱秘
在粗獷的田野上,有時候除了一頭牛以外,空無一物
孤寂達到十足的程度,甚至含有敵意……”(博爾赫斯:《南方》)
我不知道,滇西北會把怎樣的情懷向著一個在野地里流浪的人敞開
我被酒意擊倒在金沙江邊的一條荒涼的小路邊上,那些從墳地里走出來,在野草和灌木叢里游蕩著的鬼魂們,并沒有在意我的注視
于是我放開了胸懷,對著一個龐大的螞蟻窩,拼命地嘔吐
夜色使勁地堵住了我的嘴,使的呼吸困難
我的眼淚在耳邊淌成了一條河流,當我躺在山路邊的一片紅得灼人的野花叢里,我的鞋子踩碎了錦緞一樣鋪在草地上的花朵,那濃郁的花香沾濕了我的鞋子和足踝
眼望著進入村莊的路還很長,還有我迫切地向往著的一座城市,我失望了
一種破壞的意圖竭力地從我的心里竄出來,我不能讓野地里的那些鬼魂們,在他們的地盤上自身自在地行走
不顧酒意的撕扯,我吃力地坐起來,張開了喉嚨,向著那些鬼魂們,大聲地喊叫,更多的時候是一些簡單的音節,有時候是附近的少數民族的一個詞語,有時候是我曾經在那個峽谷里寫下的一句詩
天空依然很高遠,那些星星在神靈們居住的天堂里小心翼翼地打著燈
荒野里的風聲越來越緊,墳墓之間的鬼魂們一個個被夜風吹得搖搖欲墜,但是,他們始終沒有看見我,一個被酒意壓迫得不能行走的人,坐在小路邊的野花叢里,企圖用一種原始的聲音,沖破他們的世界
鬼魂們四處游蕩,仿佛那牢獄里剛剛釋放出來的囚犯,貪婪地享受著游蕩的美好
金沙江邊的野地里,所有的鬼魂都視我為虛無,于是“我閉上眼睛,坐等天明
”(博爾赫斯;《永生》)
一百三十三、朋友,雖然你身體很好,但屈原說:多鍛練身體,少打麻將,才能多吃粽子,天天健康,關掉你的手機,慢慢的閉上眼睛,想想我,想想粽子,你會發現我和粽子一樣可愛
記不清是何時記取這一天的,倘在故鄉,這一天是“合主”的日子,天然也是要行膜拜的
仲春二風氣是龍頭節,又稱青龍節,是漢族的保守節日,相傳是軒轅黃帝牲口的日子
固然這也不過相傳罷了
秋風吹落一片樹葉,卻飄起了一段惦記
要辨別的人呢?走的太過于急遽,卻把結果的留戀拋棄在風中,任隨秋風涌動
我將于茫茫人海中探求著咱們曾丟失的那段留戀,我把它投進汪洋的海中,跟著海浪漸行漸遠,愿它不妨達到你的此岸,不妨把我對你日晝夜夜的期盼,花朝月夕的惦記傳播與你,讓你不妨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照例是一天清晨,照例早起,當我又一次經過父親的書房前,只見父親仍趴在書案前忘我地地寫啊寫,這已是司空見慣了的情形,我知道父親每天都是在下半夜寫作的
可那天我不知是怎么了,動了惻隱之心,卻讓我心疼父親起來
是啊,他太辛苦了,還不到四十歲就已是滿頭的滄桑滿臉的廢墟了
我楞楞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良久,我鼻子一酸忍不住唏噓起來
父親這才反過神了,他詫異地問:你怎么啦?我說:爸爸你太辛苦了,不要再寫了
父親說:老爸嘛,除了寫寫還能做什么呢?我說:你每天夜里不是寫就是看書,還要給那么多文學青年改稿,身體會累垮的
父親松過一口氣說:老爸嘛,只能是這樣了,這不是很好嗎!父親高興地拿起一大疊稿子興奮地說:他們的寫作基礎很好,很不容易了
幫他們看看把把關,是應該的,也是我的工作職責
我只希望你好好讀書,學好本領
過去父親同樣說過類似這樣的話,我卻不理會甚至很煩,今天我似乎有所體悟,小聲地答道:爸爸你放心,我會讀好書的
接著疑問:你總是那么的精心輔導文學青年,為什么對我的寫的東西不聞不問呢?父親叫我坐在他身邊,用一種很平實的語氣說:你不是一直埋怨爸爸沒有鼓勵你寫文章嗎
他們和你不一樣,他們都是成年人,有了一定的寫作能力和生活閱歷,這種精神追求很可貴
而你還是個學生,正是學習基礎文化的時候
你的精力應該放在功課上,等你長大了再看你寫的東西也不遲
我還是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叫《帝王蛾》的寓言吧,在成千上萬的蛾群中,有一個蛾的叫“帝王蛾”
一天,蛾群它們要從繭中飛出來,可是繭的出口卻是非常窄小,許多蛾都掙扎著死在繭中
養繭的人十分心疼自己的蛾死在繭里,就用剪刀把繭口剪開,希望蛾能順利地出來
可是這些經過人工幫助的蛾出了繭口后卻不能飛動
原來在蛾要出來的那一瞬間,蛾的翅膀要向外使勁擴張,因為通過把繭口擴大,這時蛾的翅膀受力后就堅硬起來,然后才能長翅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