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生人的我,小的時候極少品嘗到瓜果桃梨類的東西,倒是每年的初秋時節,家中棗樹上的棗兒紅了,趁收棗之際,同大家一起撿拾亮晶晶紫瑩瑩脆生生的大棗時,便能盡興地品嘗到歲月的點滴甜蜜
在棗兒快成熟時,一個個棗兒紅著半邊小臉在頭頂上方羞怯而嫵媚地垂懸著,伸手可及,煞是誘人
一般平日母親是不讓我們隨意摘食的,但在打棗的時候母親就不再約束我們了,大家自可盡興舒心地品嘗一通,當時的歡喜愉悅是難以言表的,即使棗兒砸在了誰的頭上,大家也是嬉笑不已,那時的家中猶如遇到了什么大喜事似的
我家的那棵老棗樹,每年總能收獲七八十斤鮮紅棗,一般母親并不拿去賣掉,雖然那時家中正十分缺錢
常常是母親將其平鋪開晾曬在西廂房的屋頂上,使其在溫和的秋陽下,慢慢消去水分,成為干癟的魯西大紅棗
記得每逢陰雨天之前,母親讓我到屋頂上將棗兒堆起來蓋上塑料布時,我便借機偷食幾枚雖已不脆但卻別有一番回香之味的軟紅棗,有時還往兜里裝幾個,以備平日解饞
母親好像也發現了我的不軌,卻也只是口頭隨意嗔責幾句,并不生真氣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繼續在那個人來人往的會議室給小孩子檢查作業,我的工作環境實在是太差了,傳真機和復印機的聲音總是此起彼伏地顛覆我的聲音
最后我實在是不能忍受那個小孩的死不開竅,沒要工資就落荒而逃了
時髦的時間又老是長久的
由于塵世會變,民心不妨長久;時節會變,憂傷總能建設;滄桑不許制止,但精神總能完備
徐則臣:這很難選,挑含量大的吧
《圣經》《詩經》;第三部,《莎士比亞總集》和《山海經》二選一吧
/>我不好酒
紅酒,白酒,洋酒,啤酒,在男人們談論酒的時侯,我經常會大叫起來:黃酒!說這話的時侯,我有一種“茴香豆有幾種寫法”的得意,雖然家里的加飯酒只是我用來燒紅燒肉的,雖然我沒有拿眼睛斜眄著他們,但我心里總有那么種復雜的優越感:知不知道除了這些胡亂倒進大小玻璃杯里狼吞虎咽著就完了的東西,還有一種黃酒,是要用錫壺溫熱了,淺淺斟來喝下
自出故鄉,我少見人說及飲及黃酒
少年時,我以為世上只有一種酒,它叫老酒
是越中人家個個從小皆飲的
從城鎮到鄉村,家家皆備一只錫壺
打造不甚精美,色作青灰,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壺身鏤刻花紋,可以用很多年
酒沒有什么等次好劣之分,有客人來了,或者逢年過節時,主婦用一個錫壺放到煤爐上去燒開了,或者用小一些的茶壺也可以,再或者連壺放到滾熱水里燙著,總之弄到它滾燙便好
有配套的小酒盅,大概一兩見深,常見的是白底藍花的瓷盅,各人面前放上一盅,慢慢喝著
黃酒雖溫熱,飲后性烈,斷不能一口飲盡,也從未見人這樣狂飲過
往往是,菜可以涼了,一壺酒溫了又溫,能“吃”上幾個時辰
越中人家不叫飲酒,叫“吃酒”
吃到一桌子的菜都沒有了,酒也就吃完了
作為副產品,春冬季節,人家廚房里皆備有一缸糟肉
可以吃到元宵開外,從雞鴨到魚到豬,無所不糟
棄之無用的糟粕,在越中廚房中延續了很多年的生命
也在越中人家的飯桌上就著酒被吃下去
越中人家個個自小飲酒,這是我至今不解的一奇
平時待客,小孩子面前不會有酒盅的
但是過年時,不分老幼,也不分能飲與否,各人面前一律有酒盅一只,只不過依著酒量有深淺而已
我是女流,又是小孩子,量便降了又降,每回飲的都是盅底
這也不知道是幾時開始飲的了
也不知為何有這規矩
每年這么飲去,多少年來,總是積累了一些酒膽,起碼見酒我不會暈厥
這樣的后遺癥是,我打小起,以為人人都須在過年時飲老酒,及稍長時看書,三杯兩盞淡酒也好,東籬把酒也好,煮酒論英雄也好,以及屈原誤遞給嬋娟暖身的那杯酒,我都一律認為是老酒
及至再稍長些,知道紹興老酒最為有名,有極雅的名字,叫花雕,十八年釀成狀元紅,十八年藏為女兒紅,此二者,皆越中人家最盛之事,十八年,從頭算起,可謂漫漫,回首望去,不過匆匆,對飲者來說,卻是一掠眼,已入腸中,是悲是喜,都無從說起
關于花雕,找到這樣一段解釋:花雕酒為紹興舊俗娶媳用作禮物的酒品,酒潭較一般為大,酒身及封泥均繪花敷彩,有若花雕,故稱「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