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耀的時候，我帶著我的詩歌，在草叢里尋找著我的路

    在清晨或者黃昏，卓瑪，我看見你留下的痕跡

    那是你的經血，它們染紅了滇西北眾多的泥土和花朵、藤蔓與巖石、道路與橋墩

    我看見滿山遍野的青稞和蕎麥，在陽光下瘋狂地生長著，你的經血染紅了它們的根須，讓滇西北的炊煙總是溫暖的

    還有一些經血，你把它們灑在峽谷里流淌著的江河里了，騾馬和牛羊從村莊里出來，經過水邊的石灘，低下頭去喝水

    等到它們抬起頭來，便會伸過頭去，彼此仔細地嗅著同伴們的陰部

    卓瑪，你的經血里充滿了你的咒語，凡是你走過的地方，空氣里都飄蕩著一種氣息，讓花粉瓣上的粉塵隨風而起，讓血色的大地里生長出蘑菇，讓牲畜們彼此追逐

    　　成年后的我仍然讓您操心，特別是自己的婚事總是不順，這一方面與我的初戀有關，再就是家中貧窮

    當您知道個中緣由后，把所有的不是都歸咎于自己

    對此，妹妹曾告訴過我，您人后不知因此而流過多少次淚

    在我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后，您擔心又有閃失，不惜借錢當做見面禮

    妻子知道我們困難，執意不收，急得您真的生氣

    1986年我們結婚時，考慮到家中無錢接濟，不懂事的我直到在城里辦完事后才告訴了您

    這件事對您傷害很大，后來您每次同別人提起，您都一邊流淚一邊自責……不久我有了女兒，由于我和妻子都要上班，只好從每月少得可憐的工資里再抽出一部分請別人帶孩子

    您知道后，倒賣了從糧店買回的全部平價大米，讓妹妹送來了100元，并捎來一句話：生活再難都是暫時的！那天，我躲進衛生間，一任自己悄然流淚

    媽媽，您是為了我們才耗干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啊

    羅依斯滿扶著梯子，下去了

    　　才過了幾分鐘，羅依斯滿又上來了，蹲下來繼續擇胡豆種

    　　“你爸爸呢？”我問

    　　“他都走了，我幫他拿好糧和肉了，肉是今天我和媽媽給他煮了好了的

    ”

    　　小兒童是竹林里的筍子

    每一天一節一節地拔高

    山村里陳腐的氣氛，時髦的情況產生了她們順其自然的童稚好笑的天性

    沒上學的兒童，成天圍著老翁打打鬧鬧，農事多了，老翁內心煩，一氣之下折一根樹條打屁股，而后說，叫你的父親母親回顧帶你，我是沒方法管爾等了

    小孩只好哭著叫媽媽

    　　唐卡卻說，我即是要靠那些帽子招引旁人啊